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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擦汗,一邊擦淚;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緩和情緒。熄了燈的運動
公園步道上,有我的汗水和淚水。

本來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和家人一起烤肉聊天,輕輕鬆鬆而且愉悅的
度過一個有月光的夜晚。但,最後,爸爸破壞了一切的美好。

傍晚去陽明醫院接他時,因為住台南的二妹夫不熟路況,所以遲到了
一下。接到爸爸後,才行走十來分鐘,車子就飆高溫度。二妹夫停在
路旁檢查,才知是水箱破了。在小四和二妹夫忙著處理車子的事情,
坐在車裡的爸爸已經不只一次抱怨說,這樣的車子也敢上路等等。我
急著解釋,可能是下午去
IKEA時,底座撞到東西,所以才出現狀況,
平時他們應該很照顧車子,不敢沒有水或沒有油就上高速公路。(我
是怎樣啊,何必理會爸爸無理取鬧呢?爸爸說出來的話,只能讓人看
到他的自我中心與負面的想法,然後想要逃之夭夭,不想靠近他方圓
百尺之內。)

烤什麼給他吃,他都不太高興。事實上,整晚他都扳著一張臉。我不
想去問他為什麼事不開心,如果在大家歡樂的時刻,他要選擇鬧情緒
,這是他的事。九點半多,烤肉告一個段落。三妹夫的一個朋友,坐
在爸爸旁邊,禮貌性地問他有沒有吃飽。爸爸好像抓了一根浮木,開
始數落起這些女兒們的不是。台詞就像是八點檔鄉土劇裡的一樣,「
要不是這些女兒,我早就好了」,「都是她們不讓我去打針,什麼都
不會還裝懂」,「她們都不關心我,我生病以來,都沒有到醫院住過
一晚,只有今天中秋節才想到接我出來」…越聽越難過,原來我們對
爸爸的關心都成了屁,原來他的眼中都只看到不好的一面。

我不在乎妹夫的朋友相信什麼,但我覺得爸爸的說法實在令人傷心又
難過。三四個月來的醫院奔波,全都是無意義的。我好想大罵他一場
,但我知道沒有任何效果,只是造成更多的傷害而已。(以前有跟他
對罵過,沒有改變任何事情。)在收拾東西的空檔,我只回了一句話
,請他打電話去社會局投訴,說他遭到女兒的虐待及棄養。他馬上回
答,「好,我會打。」我當場氣炸,拿了東西就走,不想再留在原地


到運動公園健走時,一邊哭一邊想著這個爸爸對我的意義在哪裡。我
小學時,考了第一名,他的反應是:「是不是偷看別人的?」第一次
採訪稿變成鉛字,印在雜誌上,高興地拿給他看,他說:「那個沒效
啦,賺不到什麼錢!」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造成我心中的陰影與傷
害。不只對我,對其他的家人也是。我們家的五個小孩都沒有『自信
』這東西,即使在公司的同事或朋友覺得我們已經很好,可是我們仍
然不相信自己有什麼能力。甚至,我們也充滿疑惑,懷疑自己值得被
愛,毫無條件的。這些都是爸爸帶給我們的。

我花了大半輩子在追尋自我,肯定自我存在的意義,這些都是原生家
庭的傷害而導致的。今天晚上,我決定,這樣的事情夠了,這輩子就
到這裡結束了。我能夠看清楚事情的本質,知道過去我的傷害是如何
被造成,而且我也決定面對,並且接受這樣的過程。但人生的下半輩
子,實在不想再浪費在這件事情上了。

爸爸只是人生的一個部分,一個很小的部分而已,不是全部。一切歸
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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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ly482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